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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21日,我参加了重庆市大学科学传播研究会的第五届理事会,与来自全国各地的科普专家进行交流。会上得到的一些动态,让我感觉科普专业化时代呼之欲出。将它彻底变成真正的专业,而不是维系在科研体制下的业余爱好,是我们这代科普工作者的历史使命。
    

 

我与一位来自北京的专家谈起果壳网。他认为果壳网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旗下网罗的人学术地位不高,院士不用说,教授似乎也没有。这恰恰反映了科普尚未独立时的评价倾向。果壳网其实一直想培养独立的科普明星。如果说他们有什么问题的话,只是尚未实现这种理想。
   

 

实际上,象阿西莫夫、叶永烈这样的科普大家,都没有什么学术地位。术业有专攻,一个人把最主要的精力放到科普上,自然不会在科研上有多大成果。反之亦然。
  

 

会上我还听到一份调查结论,总结专业科学家为什么不愿意投身科普。一是觉得浪费时间,二是怕同行笑话,三是想搞科普但缺乏技能。这个调查是哪里的呢?是日本人对他们科学家进行的调查!可见科普与科研的分离,在全世界都成为趋势。
  

 

另有一位来自陕西的航空专家告诉我,她们接到过出版社科普图书约稿,但是不敢写。因为她觉得,就她们的知识和技能结构来说,写学术专著比写科普图书更容易。这不是她一个人的看法,圈内许多学术专家都是这样。
  

 

这些正面的、反面的经验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:让专业科学家顺便搞科普的办法已经走进了死胡同。但是这些只是结果,不是原因。科学共同体内部之所以仍然没把科普当成专业来推动,是因为他们没看到科普里面有哪些与科研不同的东西,认为科普只是给科学注水,包糖衣,当然算不上独创。
  

 

科学中的知识以学科为中心,自成体系,而科普中使用的知识以实际问题为中心。公众并不关注学科体系,只关注现实中存在的问题。一个问题需要哪些知识来解释,就希望科普专家拿来哪些知识。而不必说明这个属于生理学,那个属于天文学。
 

 

因此,科普专家的创造性首先在于他们长期与公众接触,对公众关注的科学问题有深刻了解,而且这种了解还随时间而变化。比如,80年代“伪气功”是中国科普面对的大问题,而转基因当时根本没人提。
  

 

这种了解远远不够,还应该大大加强,要引入社会调查方法,统计学方法,这样也就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员,专业时间和专门的经费。这方面中国科普研究所处于前列,但在整个科学领域深入进行“公众意见研究”还急待深入。
  

 

其次,将体系化的知识变成问题答案式的知识,这就是一种再创造。这方面“谣言粉碎机”之类的探索性实践已经开始。
  

 

再次,科研工作并不必然需要写作技能、摄影技能或者绘画技能,对科学家来说那些只是业余爱好。但对于科普工作者来说,这些却是主导技能,必须经过专业培训才行。设想一个既懂科学又能绘画的人才,没有几年艰辛是培养不出来的。
  

 

当然,如今中国科普还被包括在科研体制内。有关部门出台规定,下拨的科研经费里要有2%用于科普,由项目专家支配。全国每年科研经费总数上万亿,2%看上去是笔很大的钱。但这种撒胡椒面的作法让我想起二战时的法国,坦克数量比德国还多,却被德国铁甲战车征服。原因是他们认为坦克只能辅助步兵,把它们散置于步兵团队中。
  

 

专门人才、专项资金、专用渠道,这就是未来专业化科普的趋势。我们已经看到了这条路的起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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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军

郑军

438篇文章 7年前更新

汉族,天津市人。1969年2月15日出生于上海市卢湾区。1990年毕业于天津师范大学教育系学校教育本科,攻读心理学和教育学。1997年10月开始发表作品。迄今累积在大陆、港、台等地出版长篇小说八部、评论著作一部、心理健康读物四部。中短篇小说二十余篇、评论文章三百余篇,各类科普文章二百余篇,总计四百余万字。并参与一些电视节目的制作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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