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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在科幻片《彗星撞地球》中,美国核防御洞成为人类精英躲避彗星袭击的避难所。在《终结者3》中,康纳也是在核防空洞里躲过了第一波核打击。这两部电影里所描述的核防空洞,就是1958年美国在弗吉尼亚州贝里维尔惠瑟尔山中建设的“高地特别地下设施”。

核战爆发后,美国政要将在此避难,并在里面指挥全国。为此,这个地下城里有医院、餐厅、娱乐休息区,应急电站,甚至有电台和电视台,以及一座焚尸炉。苏联在莫斯科下面建设了深达三百米的地下城,有医院、商场,甚至游泳池。战时可供三万人过三年密封的生活。

不过,与美国的核防御所相比,中国的816工程毫不逊色。美国“高地特别地下设施”有六万平方米,816洞则超过了10万平方米,已经被认定为全世界最大的人工洞。

1966年代,由于中苏关系紧张,负责制造核武器原料的甘肃404厂上书中央,决定在远离苏联的内地建立第二个核工厂,生产用于核武器的钚239。建设这个新址就被称为816工程。

在四个备选地点中,重庆涪陵白涛镇附近的一片山区由于石质坚实,水资源条件好而被选中。1967年开始,两万名军人辛苦八年,挖出土石方151万。最终建成了洞体。

到了1984年,由于核技术升级,以及国际局势变化,国家转向经济建设,816工程宣告下马。仪器设备处理后,仅剩下庞大的洞体。

笔者参观过这个全世界唯一开放的核军工洞,洞体所在的山并不起眼,仅数百米高。一个高度超过一百米的大烟囱孤零零竖在山坡上,非常显眼。那个烟囱其实是通风道。

从洞口延水平方向进去,是一个四百米长的洞穴。温度很快便下降几度,令人打起冷襟。不过要是在冬天,却会感觉到洞内的温暖。因为从地表算起四十米下面就是恒温层,不再受太阳照射的影响。而洞体离地表超过一百米。

从洞口水平走过去,一直可以走到反应堆大厅里。大厅的面积接近一个标准足球场,高达69米,相当于三十层楼。在它的上上下下,还有十几层楼体,隐伏在岩石背后。

按照有关部门的设想,一旦816洞建成投产,如果遇到敌国核武器凌空爆炸,立刻洞门紧闭,数千名工作人员要能在完全与世隔绝的情况下生活很久,甚至不能接触周围被污染的空气和水。所以,816洞也是一个穴居的典范。

当我们离开反应堆,走在核军工洞的其它地方时,就仿佛走在某个城市里刚刚封顶的购物中心里。大厅、楼梯、房间一应俱全。据负责人介绍,战争时期,这里面可以供数千人居住,核反应堆本身就可以提供30万W的动力,完全是一座自给自足的小城市。现在上下水设施还都完好,随时可以打造成旅游区。

这个洞里唯一不适合居住的因素是过于潮湿。走在洞内,地下汪着水迹,都是从空气中冷凝的。核工程下马后,816厂里曾经有人利用侧洞养过蘑菇,就是因为这里温度恒定。

一方的核军工厂,自然也是敌方的核打击目标。816军工洞门口岩壁上,留着一个宽达半米的深槽,原来那里有一个厚厚的铅门。洞内各处还有许多小型铅门。这扇巨门由光电设备控制,一旦附近有核武器爆炸的闪光即行关闭。洞顶可以抵御当时最大的航空炸弹正面冲击,也可以抵御一百万吨核爆炸当头发生。

一位导游小姐曾经半开玩笑地说,如果发生《2012》中的那种灾难,涪陵人可以钻到这个洞里躲避。足见它是怎样一个地下居住设施。在一些已经搬空的居室里,还可以看到当时士兵们留下的涂鸦,说明这曾经是一座活着的地下城。

不仅军工洞穴,在民用地下建筑方面,中国也创造过世界之最。广西龙滩水电站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地下厂房。长388.5米、高76.4米、宽28.5米,里面安装9台单机容量70万千瓦的发电机组。

其实,除了防空这类特殊需要外,地下建筑也有很多民用用途。一些精密仪表需要在恒温条件下制造,要让地面建筑一年四季保持恒温,显然不如地下建筑有优势。在北欧国家,由于地表寒冷,干脆将一些工业建筑放在地下,以节省取暖等方面的费用。

在热带、亚热带,地下建筑反而是避暑胜地。在“中国三大火炉”之一的山城重庆市,如果夏天遭遇高温,当地政府就会开放一些防空洞供市民避暑。

只要勘探过程正确,山体岩石比钢筋水泥要结实得多,所以地下建筑都具有高抗震性。地下建筑还可以通过密闭来防止火灾蔓延。如果有一处着火,只要封闭它就行了。

其实,人类进化到智人已经有上百万年了,而住在平地上的房子里,还不到一万年。可以说在99%的历史中,人类都住在洞里。所以穴居曾经是一个普遍现象。在今天,亚洲还有一个小村落完全建筑在洞里,被称为最后的穴居人,那就是中国贵州省安顺地区紫云县的中洞。

这里生活着二十户苗族同胞。他们于解放前迁入洞内,结卢而居。因为上面不是天空,而是洞顶,所以建起的屋子都没有顶,只有墙壁。当地政府曾经在平原地区建好房子,请他们出去居住。他们只住了一个月就回到了洞里。据说是因为房子的门太少,而洞中居室四面都是门,而且外面的房顶太矮,压抑,不如里面宽大。

2000年后,当地政府利用洞里的空间建成一所小学,拉进电线,现在这里有了电脑、电视和电话,并成为旅游区,已经进入现代社会。许多城市人慕名来到洞里体验“最后的山顶洞人”生活。

如果你有兴趣,还可以去上海松江,住一下刚刚落成的“地质坑酒店”——上海天马深坑酒店。这家酒店是在一个废弃采石坑里建造的。由于多年积水,坑里形成了一个深潭,而周围则是良田。根据规划,这座“地质坑酒店”有十九层,地平面上只有两层,剩下都在巨坑里。站在下面某层的天台上,就可以看到落差一百米的坑壁。

负责开发816洞的有关部门曾经用神奇、神秘、神圣三个词来概括那个洞。其中神圣一词指这个工程所蕴含的历史意义。而神奇、神秘两个词,可以用在一切地下建筑身上。

只要它足够宏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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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军

郑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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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族,天津市人。1969年2月15日出生于上海市卢湾区。1990年毕业于天津师范大学教育系学校教育本科,攻读心理学和教育学。1997年10月开始发表作品。迄今累积在大陆、港、台等地出版长篇小说八部、评论著作一部、心理健康读物四部。中短篇小说二十余篇、评论文章三百余篇,各类科普文章二百余篇,总计四百余万字。并参与一些电视节目的制作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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