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经没有了被羞辱的底限。
当尊严被无情地击碎,当脸皮被人硬生生地扯下来,狠狠地摔在地上,再不屑一顾地踩上一脚时,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愤怒,只是默默地蹲下,把粘满口水泥巴的脸捡起来,冲洗干净,再默默地贴到脸上。
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!我不知道。只知道满腔的恨意,我恨自己,恨现在的自己。
曾经那个敢作敢为的愣头青哪里去了?那个肯为了梦想而疯狂的少年哪里去了?回头看看几年前的“壮举”,现在的我都有点不敢相信,那是我吗?更不敢相信,现在镜子里哪个家伙是我吗?
现在的我简直是一具行尸走肉。
为了找回一点知觉,我走路,一个人走在武汉浮躁的大街上,漫无目的地走。为了感到累,我从中午走到了晚上。天黑了,路灯亮了,我依然在走,呼啸的北风卷着沙尘往我鼻子里灌,我依然在走。但我感觉不到累,只感到麻木。
为了找到一点知觉,我坐过山车,为了感受恐惧,我坐在第一排,眼睛瞪得大大的,当过山车犹如被击落的战斗机向下坠落时,我看到大地沿着白色的轨道迎面扑来,刹那间,仿佛过山车不存在了,只剩下我一个人,无依无靠地从空中直摔下去。但脑子里并没有恐惧,只是万念俱空。
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存在感。虽然工作轻松了,可以更自在地看NBA,看电影,泡MM,可空虚却在与日俱增。
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!
我不需要空闲,我不需要自由,我想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,像男人一样真正地战斗,把战斗力全部释放出来,哪怕遍体鳞伤,哪怕尸骨无存,我都义无反顾!现在,我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鲨鱼,只能徒劳无助地摆动着身体,看着虾兵蟹将之类的杂碎们得意地嘲讽。
当大连出版社邀请我写一部海洋题材的科幻小说时,我的感觉就是鲨鱼终于可以回到海洋了。而这次,大连出版社也给了我足够大的海洋——五卷本的容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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