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顿活着的时候，曾经与莱布尼茨就微积分的发明权发生争吵，当时舆论界出现了不少支持牛顿的文章，后来人们发现大部分文章是牛顿自己写的，只是用别人的名义去发表。牛顿或许要算最早使用“马甲”发言论，制造假民意的人吧。

网络时代到来后，这种活计已经不需要牛顿当时手里那么多资源就可以完成了。各行各业摸着石头过河，一点点掌握到在网上制造假民意的要领。一大批网络打手也随之出台。本期《新世纪周刊》上有一篇文章，名叫《网络公关，谁的江湖》，对十几年网络江湖中的“五毛党”从源头上作了一次梳理，让读者大体知道了这一行业的内幕。

笔者在这里要补充的是——恰恰由于网络公关门坎低，网民对于网络打手的存在早有感觉，所以他们的作用远没有想象得那么高。事实上，不少网络打手就是靠雇主不熟悉网络来发财。要知道，没有任何专业学校培养“网络公关人才”，他们都来自网民，他们知道的窍门，老网虫们全都知道。肯出大价钱的只是那些不熟悉网络的传统企业。

网络在中国出现十多年，在那个虚拟世界里已经隐隐形成了自己的道德准则。其中之一叫做“IP党无人权”。一些论坛允许网民不用注册名发言，在发言上会显示一段IP地址。注册网名不过举手之劳，一个人不注册就跑去发言，要么其心可疑，要么只是匆匆过客，他的言论自己都不重视。网民对这种言论也不重视。

比“IP党”正规的是网名，不过现在网民对“披着马甲的狼”也早就能分辨。因为论坛允许其他人跟踪某个网名注册后所发的全部贴子。如果某个马甲自从注册以来，除了支持某公司或者漫骂某产品之外什么都没说过，在网民中间就会沦为笑谈，正常网民谁会这样发言呢？

那么，一个枪手注册一个新马甲后，会不会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，先发一大堆无关贴，再发水军贴呢？从成本上讲这是不可能的。如这篇报导中所言，发一个“有用的贴”才两毛到一块，谁会先去绞尽脑汁去发一堆无关贴。

随便披一个马甲发言用处不大，那么，在网站发个正规的软文呢？这已经和利用传统媒体去公关相去不远。不过在平面媒体上发一篇枪文，可以发行十几万，几十万，公众并不清楚读者的反应。但正规网站上的新闻都有评论栏。好多网民都形成了一个习惯——不看正文看评论。如果一篇新闻的评论多、争论激烈，那么再回过头去看看正文。如果没有评论，正文就可能被忽略。如果只有一面倒的评论，那么网民只会付之一笑，有多少人不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呢？

正是网络言论极低的门坎，极强的互动性，让在网络上公关的效果远不如传统媒体。象“芙蓉姐姐”那样的例子，今后再出现的可能性并不大。网络水军所欺骗的可能更多的是那些50后、60后的公司老总。他们虽然“实龄”大，但是“网龄”小。在网上看到有利于自己的贴子就沾沾自喜，看到不利的贴子就心惊胆战。这种心理正是网络水军漫天要价的基础。

展望将来，网络水军甚至能起到一个很积极的作用，就是促使“天然网络实名原则”自然产生。官方推行网络实名制阻力极大，网民会担心这是不是在变相压制言论自由。其实网络实名根本不必硬性规定。以现在的技术条件，如果真想“跨省”，实不实名都不重要。网络匿名发言的受害者是公众，公众要看到真东西，自然会主动去分辨言论的真实性，并且总结出自己的经验。象“五毛党”这样的贬称就是网民的创造，说明大家早就知道存在着网络枪手。

笔者以为，网络上最终会摧生出一种道德法则：就发言的关注度而论，实名大于马甲，马甲大于IP党。大量的枪手贴会让网络实名不请自到。